文｜安然 李华晶

生产生活方式绿色化是解决生态破坏问题，实现 “双碳”目标的有效途径。绿色生活是绿色技术创新的出发点和归宿，社会技术系统理论也表明技术与社会之间息息相关。

日前，国家发改委等七部门研究制定了《促进绿色消费实施方案》，提出了全面促进重点领域消费绿色转型的行动举措，并且强调推动绿色消费需要科技支撑，离不开企业绿色创新水平的提升。作为社会多元主体的重要组成部分，企业发挥生产商品、提供服务的社会功能，满足人们物质和精神上的需求，企业的发展与社会的进步相互融合、相辅相成。因此，企业应成为绿色技术创新的重要力量。而且绿色技术创新有助于企业实现从数量导向转向质量导向，从速度优先转向效率优先，从要素驱动转向创新驱动，从而使企业实现绿色发展、高质量发展，进而助力绿色生活的创建。

绿色技术与绿色生活

绿色技术不单指某项技术，而是需要充分降低整个生产周期的能源消耗、减少废水废气等的排放、实现对生态环境的改善，是一类技术体系，也是一种思维方式。绿色技术创新的实质就是对现有技术进行突破，开发研究绿色技术的理论与实践，如针对环境友好型技术、节能技术以及可再生能源技术等技术的创新。对于企业来说，其绿色技术创新能力将是企业能否实现从能源密集型、生态负担重的生产方式向绿色低碳的发展模式转变的关键，也是如期达成碳达峰、碳中和战略目标的重要一环。

绿色生活这一概念是在绿色发展理念的基础上延伸出来的，是将绿色发展理念落实为绿色行动的新型生活理念和生活方式。绿色生活方式是指一种保护自然环境的生活方式，这种方式追求人与自然和谐共存，既要满足人类自身需求，也要最大程度上对自然环境进行保护。实际上是在发展过程中将资源环境承载力考虑其中，从而最大可能地平衡人类社会的需求与自然环境之间的关系，实现资源低消耗、废物低排放的可持续发展模式。

依据社会技术系统理论，当社会系统和技术系统有效搭配时，会产生更好的综合效应。因此，仅从绿色技术或者绿色生活单一视角探索可持续发展路径是远远不够的，只有在技术创新同与社会生活要素有效结合的基础上，企业、政府、高校、科研院所、技术的使用者等重要社会主体联合行动起来，才能加快实现产业转型升级，实现经济发展、社会治理和生态文明建设的共同发展。

企业是绿色技术创新主体

企业绿色技术创新为企业发展注入驱动力。当企业将绿色技术创新摆在发展的首要地位，其发展将不单单局限在减少生产成本投入、增加经营利润的层面上，而是更加重视建立资源、环境、经济相协调的管控模式和机制，将环境资源成本看作生产成本的重要组成部分，达到污染治理无害化、生产工艺清洁化，从而加快构建绿色、低碳、环保的生产体系，为企业实现高水平、高质量的发展带来新的活力。

企业绿色技术创新为市场活动带来竞争力。随着环境保护政策与绿色标准体系的持续完善，消费市场愈发看重企业服务或产品的绿色属性，这会激励企业进一步从全生命周期的角度优化产品或服务的各个环节，以绿色技术创新作为基本手段形成企业独特的竞争优势。为加快满足社会对绿色产品或绿色服务的旺盛需求，越来越多的企业会加大在研发人才、生产装备等方面的投入，使提供的产品或服务在基本绿色标准以上。此外，企业也会更加重视与相关科研机构及其他企业在关键技术和前沿技术等方面的合作创新，通过绿色技术创新提高企业整体发展水平。

绿色技术创新为社会进步提供支持力。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不仅是绿色生活的高级形式，也是绿色技术创新的人文价值所在，这将引导企业更加注重绿色协调发展，而不是仅仅关注企业的短期利润，从而逐步承担企业的社会责任，为营造更加平等有序、和谐稳定的社会环境贡献力量。通过绿色技术创新，企业既能够达到生产、生活与生态的平衡点，实现经济效益和生态效应统筹兼顾，又可以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提高科教文卫事业的服务保障水平，从而又反过来为企业提供一个良好的技术创新环境，实现良性循环。

从社会主体看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动力和阻力

根据国家政策导向和经济社会发展趋势，可以预见的是，绿色技术创新将是我国企业进行产业升级和障碍突破的主要着力点，将直接决定企业的发展水平，也是企业迈入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推动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的主要社会主体因素包括：

第一，市场需求。市场需求是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活动的逻辑起点，也是绿色技术创新活动的核心驱动因素。随着可持续发展与环保观念的深入人心，企业仅仅依靠现有技术手段所提供的产品或服务难以达到消费者的绿色生活水平，企业需要进行绿色技术创新满足消费者的消费需求。第二，竞争与合作。从整体上看，我国相关企业绿色技术开发能力较弱，在竞争中可能处于不利地位，为了取得竞争优势和进一步发展，企业必须提高其绿色技术创新能力，对经济形势、能源供应等客观条件的变化做出积极应对，以提高企业综合竞争力。第三，科技进步。技术创新最重要的特点之一就是科技引领，科技的进步与发展不光是绿色技术创新的必要条件，也是推动绿色技术创新的重要力量。第四，政府政策行为支持。创新对外部经济性的条件要求很高，仅靠企业自身并不能自动形成一些有利于创新的外部环境，绿色生活的创建离不开政府的政策引导，企业开展绿色技术创新活动也顺应政府的相关政策导向。第五，学研机构的智力支持。企业的技术能力对技术创新的重要作用已经被证实，随着绿色生活水平逐步提高，技术人员在企业提高绿色生产能力上的作用越来越重要，学研机构的人才资源将会为企业带来更具潜力的发展空间。

尽管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会对绿色生活创建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然而我国企业，尤其部分创业型中小型企业，目前绿色技术创新率很低。阻碍我国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的社会主体因素有：第一，企业绿色技术创新行为有时可能与政府期望存在偏差，或与其他行业在利益分配上存在矛盾，比如资金投入、专利保护制度、环保税收政策、信贷扶持政策体系等。第二，基于绿色技术本身的独特属性，其在开发、运行、维护等环节的成本相对较高，这就需要企业投入大量资金，而且其投资风险高，短期收益并不显著，会消解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动力。第三，部分企业短视行为与社会责任感缺失，其更多聚焦于关注直接经济利益，较为忽视企业应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主观上对绿色技术创新的主动性不强，客观上缺乏对绿色技术创新必要性的认识。

绿色技术创新打通绿色生产生活的建议

纵观我国的发展现状，经济社会绿色发展逐步推进，企业绿色技术创新作为一种全新力量全面促进绿色发展，已成为绿色发展的核心驱动力，是 “五位一体”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抓手，成为打通绿色生产生活的关键途径。绿色技术创新与绿色生活构建之间的联系主要体现在以下环节：

第一，在绿色技术创新的参与主体方面，政府的环保政策方针和政企合作，学研机构的绿色技术人才支持和合作研发行为、公众的绿色价值观念和绿色需求等社会主体因素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有着重要的推动作用。第二，在绿色技术创新的构想产生阶段，政府的环保政策方针和公众的绿色价值观念起主要作用，绿色环保政策的出台及公众的绿色价值观念增强了企业的绿色认知，也加强了企业对绿色环保重要性的意识，进而让企业萌生绿色技术创新的观念与想法。第三，在绿色技术创新的研发生产阶段，学研机构提供的绿色技术人才支持及合作研发项目大大提高了企业的科研能力，帮助企业攻克技术难关，成功研发生产新的绿色技术和绿色产品。第四，在绿色技术创新的商业化阶段，公众绿色需求和政企合作是推动企业科研成果转化的关键影响因素，公众的绿色需求会带来一定的市场空间，同时政府通过政企合作的形式来弥补不足的市场需求，进一步扩大市场，保证绿色技术成功走向商业化。

绿色生活的创建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我国“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对于绿色生活创建进行了再次强调，深入开展绿色生活有利于人民群众共享高质量发展成果，有利于实现人民群众所憧憬的美好生活。基于此，为了更广泛形成绿色生产生活方式，让绿色技术创新助力绿色生活构建，提出如下三个层面的对策建议：

从国家层面来看，技术的发展离不开国家力量的支持。企业绿色技术创新作为一种新技术的开发、实践与应用，离不开国家在各个方面予以支持。影响绿色技术创新既有内部因素，又有外部因素，国家创新系统在这些因素的作用过程中具有主导性的影响力。从绿色创新所需的成本来看，前期的成本较高昂，如果只是靠技术发展和社会市场需求，其技术创新速度必然缓慢。国家方面制定实行科学严格的环保制度，对企业是一种号召和推动，能够更加利于企业发展与突破，自发加强相关管理，积极投入绿色技术创新，从而使企业走向更加科学的绿色环保发展之路。因此，从当前情况看来，发挥政府在绿色技术创新方面的作用至关重要，只有政府形成科学适度的相关规章制度，企业创新才会有更强的动力，也只有国家创新系统的不断鼓励与支持，才能使企业抓紧社会绿色生活水平的契机，实现相向而行。

从社会层面来看，一方面，进行绿色技术创新需要明确社会各大主体的功能定位，要进一步实现生产与科研的深度融合，从而找到企业、高等院校以及科研单位等社会主体在技术创新过程中的合理角色，发挥各自应有的价值功能，激发协同创新活力。高等院校和科研单位要紧紧把握创建绿色生活的大趋势，以国家的发展战略为基本导向，结合自身优势与资源，与有绿色技术创新需求的企业深度合作，为其提供更为丰富的智力资源；另一方面，企业要把加强金融支持和中介服务作为推动绿色技术创新成果转化的重要抓手。相关金融单位要在绿色技术创新和成果转化应用的过程中加大对企业的金融支持力度，多方筹措资金，建立健全相关奖励制度和政策，为其创造更好的发展空间。有关部门应牵头为绿色技术交易创建空间和平台，实现公平交易、有序交易，充分保障绿色技术转化的统一性和公平性。总体而言，社会各界应加强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整个流程的支持力度，不断完善激励政策与制度，对绿色技术创新的社会环境进行优化。

从企业自身层面来看，针对绿色技术创新，企业自身应提高重视程度，积极吸收优秀经验，从架构角度整合或建立创新部门。一方面，企业应积极学习国外绿色创新理念与技术，从国外购置符合自身创新发展需要的设备，根据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形势和消费需求，并结合企业自身情况对国外的技术、经验和设备进行改良，实现良好兼容。另一方面，企业要根据国内市场需求和形势政策、自身条件进行技术开发，研究适合自己的本土设备，成立多元一体的融合性机构，符合社会绿色生活水平提高的需要。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是对企业人力、物力、财力、环境信息等要素进行重新整合的过程，这就需要企业对自身的资源优势、竞争环境和综合能力有清晰正确的认识，需要企业明确自身未来发展方向和目标，需要企业根据不同情况和阶段做出不同的决策。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71972014）；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21GLA011）。

作者简介：安然，北京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研究生；李华晶（通讯作者），北京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